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桥-《霓裳铁衣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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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府。
王文佐举荐河北道刺史人选被长安朝廷驳回的消息,几天后在河北道逐渐传播开来。为了避免卢照邻被牵连,卢仁基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,直到外面的消息传来,才装出一副惊讶而又愤怒的样子。(范阳在河北道的东北部,如果从长安传来消息,那应该范阳是整个河北道最晚知道的几个地方之一)不难想象河北士族们的失望和愤怒,刘培吉的名字被无数次提起和诅咒,成为了河北士人的公敌。当然,那些更聪明、考虑的更深远的人们却从这件事情的表象后面窥视到了更多的东西。他们谨慎的闭上嘴巴,睁大眼睛,竖起耳朵,关注事情的下一步发展。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!”卢仁基道:“先前大将军说的好好的,举荐之人必须才具过人,品德端方,可你家举荐上去的那位竟然逼迫寡嫂出嫁,来吞没亡兄的家产,这又怎么能成呢?”
“伯父说的是!”听到这里,卢照邻的心情好了不少,他站起身来:“伯父,我这次是私底下回来的,若是大将军有招我不在,只怕会有些麻烦,所以就先回去了!”
王文佐的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河北士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,显然,举荐河北士人出任刺史之事已经泡汤了,更可怕的是,这件事情还不算完,王文佐在奏章中为自己察人不明,举荐非人而请罪,还自请贬官两级,那造成这一后果的那些人要如何也就不问可知了。原本大家你争我夺,唯恐少了一份的香饽饽现在却变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大粪坑,世事的变化之快,着实让人预想不到。
“话是这么说!但在这个关键时候让人家抓住了把柄,又把事情摆到了朝堂之上,那也就没办法了。说到底,这件事情如果就是个寻常百姓家是没啥,可要当一方父母,就难免遭人诟病了!”
“是呀!”锦衣老者叹了口气:“都怪那个刘培吉,平白无故的生出事端来,害了我等的好事!若是有机会,定要将其千刀万剐,方能雪此奇耻大辱!”
卢仁基干笑了两声,他自然不会蠢到替对方剖明真相,也许啥都不知道对他更好些。待到将其打发出去,卢仁基冷笑一声:“就你这种脑子还想晚辈当刺史?就算真的让你当上了,只怕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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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,蛤蟆陵下,某处行院。
“这位便是刘郎君吧!快,快请进,慕容郎君已经早就到了,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呢!”老鸨热情的拉开院门,做了个延请的手势,她是个胖胖的、已经不年轻的小个女人,圆鼓鼓的脸上涂着脂粉。她显然喝过酒,金鱼般突出的眼睛有点发红。她用一条小手帕半掩着嘴唇,时时回头斜瞅着刘培吉,一刻不停地说着话,既有朝廷的,也有民间的,都是各式各样的趣闻。刘培吉装出认真听的样子,不时点点头,应上一两声,心思却已经在想着今晚会面的事情了。
“刘郎君,您是个有学问的,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,还请您为小女子解惑!”
刘培吉看了看眼前这个中年女子,不以为意的笑了笑:“学问不敢当,大娘有甚不解的只管说,我也能解说个一二!”
“我听说前些日子河北王大将军举荐十几个河北道的刺史,结果被朝廷驳了,您说那位王大将军会不会恼羞成怒,带兵打过来,就和上次那样,弄得长安城里斗米千钱,民不聊生?”老鸨紧张的问道。
“呵呵呵!”刘培吉闻言笑了起来:“不会!”
“不会?”老鸨被刘培吉如此的肯定弄得站不住了:“当真?这次朝廷可是驳了他好大的面子呀!”
“不会!”刘培吉笑道:“上次是上次,这次是这次,大将军还是朝廷的忠臣,他已经上书朝廷,为举荐非人的事情谢罪了,还自请贬官两级,朝廷已经允了,令其留任原职,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!”
“就这么结束了?”老鸨眨巴着眼睛,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刘培吉话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,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日那种中年妇女特有的机灵劲:“那,那既然他自请贬官,那朝廷为何不干脆顺水推舟,夺了他的兵权,省得让他在河北,让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的?”
“呵呵!”刘培吉不禁摇了摇头,为老鸨的无知失笑:“大娘你把事情也想的太简单了,这就是大将军和朝廷之间演的一场双簧,你明白吗?”
“双簧?”老鸨眨巴着她那双金鱼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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